2014年8月29日 星期五

2014採龍眼

忙碌的龍眼季

每逢八月下旬便是盛產龍眼的季節。自從四年前開始「半農半X」的生活後,忙碌的八月便是全家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時刻。豐收固然喜悅,但伴隨而來的採收、剪果、搬柴、挑運、烘焙、過篩、分級、日曬、去殼、剝肉等工作流程可謂瑣碎麻煩、辛勤勞累。幾乎整個村莊的日常作息都不太不正常,而且幾乎三餐老是在外,口角嫌隙不時發生。我想這就是豐收季節的悲與喜吧!

上述忙碌的龍眼季還不包含日常例行沒有使用農藥、除草劑、化學肥料、鋪設水泥道路所付出的心力成本,而且雜草自然的環境也較容易滋生走獸飛禽,需要時時注意、小心謹慎。

沒有農藥,果實就會比較小顆,也比較容易面臨蟲蟲危機。因此採收果實的時候,則需小心觀察樹幹,避免野蜂蛇蟲攻擊。沒有農藥,果實也較容易蛀洞破損、甚至落果,因此可以採收的數量也不如一般農民豐產。






沒有除草劑,每天的果園工作就是「除草」,一而再再而三,無止盡地背上割草機或手持鐮刀除草。當竹林旁那畝草地除草完畢後,咖啡樹下又是雜草叢生,別忘了還得鑽進火龍果園拔草啊!人工除草的心力幾乎是使用除草劑的10倍以上。



沒有使用化學肥料,果實總會比較小顆,賣相也不如一般慣行農法,有時還會遭遇頑強抵抗的蟲蟲躲在果實之中,成為消費者的眼中釘。每當柴燒烘焙千餘斤的龍眼時,可以販售的大顆龍眼乾可能剩下不到二、三百斤,其他則是小粒乾果。別忘了,烘焙之後還會縮水啊!



沒有舖上水泥道路,對於生態環境固然友善。但用手推車運送將近40公斤的龍眼上坡時,總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能搬上貨車。每次採收工作結束,幾乎得來回七、八趟運送才能完成。當別人已經回家剪果烘焙時,我們還在月夜之下推著單輪車運送龍眼。




之後還得勞煩伯父伯母、嬸嬸堂姊等親戚幫忙剪果,待得龍眼送上焙灶,並且放入幾根乾柴烈火裊裊煙燻時,月色早已高掛夜空。趕緊躺平休息,明天繼續作戰。



這樣的日子,如此重複的果園工作已過了四年(201120122013)。感謝所有支持過我們的舊雨新知,以及各位好朋友的鼓勵與建議。

今年龍眼雖是盛產,但是果園工作仍然無比沉重。我們認為,為了守護友善環境的理念,不隨慣行農法流血殺價,維持一定的合理利潤,讓小農可以養家活口、圖個溫飽,乃是吸引更多農民放棄農藥、除草劑,轉向友善耕作、守護我們的島的最大關鍵。


說了那麼多,總是要談談價格。
醜媳婦也得見公婆。


1斤半(900公克)大顆帶殼龍眼乾/300元(適合送禮)
1斤(600公克)大顆帶殼龍眼乾/200元
1斤(600公克)小顆帶殼龍眼乾/120元(自用最好)
半斤(300公克)去殼龍眼肉/300元
無農藥、無除草劑、無化學肥料;今年初亦停用有機肥料,目前正在學習自然農法等課程。

1包龍眼花茶(3公克)/15元;100包以上,每包12元;300包以上,每包10元。(以上產銷過程繁雜,並非單一小農所能完成,故與幾名社區理念相同者一起推動,期待能對社區產業有所助益,並且永續發展。

凡購買以上產品,單筆訂單寄送同一地址,購滿3000元免運費,歡迎大家揪團購買,謝謝。


10/06後記:答客問

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與鼓勵,讓我們可以繼續堅持友善環境、互助分享的腳步。這陣子的果園工作,除了寄送龍眼乾,我們也開始採摘一些柚子,並且種植蔬菜(感謝秀明自然農法班世豐大哥自家採種的種子分享)。

以下是一些朋友的建議與疑惑,在此簡單與各位分享。

問題一:為什麼大、小顆龍眼乾看不太出來,然後價差80元?

過去我們雖然友善耕作,但仍有傳統農業注重「分級」的迷思,故而烘焙好的龍眼乾也和普通農民一樣過篩分級。自從接觸自然農法以後,才慢慢覺得「大小好看與否」並不是友善耕作追求的目標。後來經前輩提醒,「過篩分級」是為了區分原本大小混雜不一的龍眼。小顆果肉較薄,受熱較快,故不可一直烘焙,久之口感乾硬苦柴;大顆果肉較厚,若無「回潮翻焙」使之均勻受熱、並不適合耐久保存。之後,兩者皆需歷經太陽日曬,蒸散剩餘水氣,才能包裝出貨。

故而大、小顆龍眼的價差在於:第一,大顆果實數量僅佔原來數量二成,其餘皆是小顆,甚至破損。第二,大顆龍眼需要多經一套「回潮翻焙」之時間精力,故而有此價差。事實上,就長輩口感經驗來講,他們反而比較喜歡小顆龍眼乾,因為工法熟成一次到位。所以假如各位沒有「大小賣相」的送禮需求,選擇小顆龍眼反而較為適合。

至於為什麼大、小顆龍眼還是看不太出來?說是小顆龍眼,但我們總不能拿太小顆的果實充數吧!小顆的龍眼則是拿來「落殼剝肉」。


問題二:為什麼同樣是「柴燒龍眼乾」就有土窯、磚窯、鐵窯,甚至半自動化機器之分?

這個問題除了與時間演進與技術進步有關外,您說他的口感、風味有差嗎?我想是有的,但我不想落入「神祕主義」的窠臼,畢竟每個人的味蕾、價值觀,甚至當天心情都會影響風味口感。

就台南東山的土窯而言,它已經不是產業工具,而是一種文化古蹟。其他地區或許可以複製這種土窯,但我覺得沒必要,因為很多之後建立的土窯、磚窯都是為了「展示」。有使用,當然很好。但我們卻要思考為什麼有更多農民轉向鐵窯呢?

第一、環境:傳統窯體蓋下去之後,就不能改變了。萬一鄰近環境、風向有所變化,可能影響烘焙成果。因此它的機動性不如鐵窯。第二、容積:傳統窯體的容積不是太大,以致烘焙過程難以掌控;就是容量太小,不敷時間成本。因此客製化的鐵窯非常適合不同人力需求的農家。

第三、機動:傳統窯體不易整理清掃、容易藏汙納垢,鐵窯則可因地制宜。第四、價格:半自動化機器的造價過高,加上火侯輪轉難以控制,容易一邊烤焦一邊不熟。至於傳統窯體的造價還是比鐵窯高,因為會蓋一個可以判別風向、火口、竹篾席的專業師父不多了。


假如您能吃到傳統窯體的柴燒龍眼當然值得高興,因為那是先人歷史、文化情感的延續。但是鐵窯的好處卻是不爭的事實,也反映在大多數農民的身上。我們就是使用鐵窯柴燒烘焙,不必假作傳統窯體的好,當然也不會使用機器混充。

問題三:同樣是龍眼乾,為何1斤的價格從50元~350元都有人販售呢?

農產品之「售價」部分取決於成本。影響成本的因素則有維繫品質、賣相、安全期等傳統條件,以及部分品牌理念、價值認同等因素。有些人選擇「薄利多銷」吸引更多消費者;有些則「堅持理想」等待更多認同的消費者。

故就我們1斤龍眼乾小顆120元、大顆200元的價格而言,我認為這是一個定價適中、農民可以獲得合理利潤、並且取得大部分消費者認同的價格。只要您來我們果園走走看看,並比較其他慣行農民的管理方式,相信定能理解我們的作法。

問題四:我很想支持農民,但苦無時間認識,請問應當如何?


有此困惑的人很多,因此他們大多選擇信任有機通路或各式標章認證,然而許多企業為了獲利成長,不是使用更低的成本混充原料,便是以更低的薪資剝削勞工。假如您平常購物都會比較價格、重量,甚至品牌。那麼為何不多花一點時間認識您所食用的一日三餐呢?

現在社群網路很方便,每日多花點時間認識農民,看看他除了務農,還有什麼理念被您認同,若是空閒可以親臨拜訪聊天當然更好。

另外,也可問問該農民是否推薦其他農夫。在此,推薦幾位農民與各位參考。就烘焙龍眼乾而言,分別可以選擇田棋陳拓安二位前輩,他們兩個都是我們中寮永福社區各有專精的居民。前者直爽豪邁、精通捕蝦釣魚、獨輪車、風箏等技藝,後者從事自然農法多年,並了解許多生態知識,也有中興大學有機認證。假如想要購買柑橘和鳳梨,則可選擇從事秀明自然農法的丁國鵬大哥。假如想要梨子、柿子和其他蔬菜則可請教同為自然農法的林世豐大哥。

10/14後記:感謝龍眼

感謝各位新舊朋友的消費與支持,與許多農友前輩鼓勵教導,今年我們果園的「帶殼龍眼乾」已銷售完畢,不再接受訂單,謝謝大家。

今年龍眼雖然盛產豐收,但我們的龍眼乾產量大概僅有四、五百斤,與其他農民將近幾千斤的成果相較,真的是少得可憐。或許這就是多元種植、友善耕作的代價吧!

想吃「一顆柴燒龍眼乾」,必須經歷採收、搬運、剪果、挑柴、烘焙、日曬、剝肉、包裝等工序。倘若沒有全家老小、親朋好友與換宿志工們的協力幫忙,我想這些工作是不能完成的。為了感謝他們,我們也送出近百斤龍眼乾與其分享。

完成這些工作以後,我們除了採收柚子、種植蔬菜,並且持續除草種樹以外,也開始將重心放在冬季的柑橘與香蕉。感謝各位夥伴的支持與建議,謝謝大家。

2014年8月25日 星期一

2014採收龍眼:風調雨順的悲哀

四年一度爭搶果籃賤賣收成的龍眼季又來了。有時候我總認為這樣的情形堪比全鄉普渡大拜拜熱鬧,因為現在很多寺廟祭典都有專人處理供品牲禮,信眾不一定要親臨現場。但是搶收果籃的情況就如同電影《投名狀》搶錢!搶糧!搶X們!!一樣刺激精采,稍不注意便會爭吵,甚至上演全武行。有時還得搬出小孩上 演苦肉計,或是叫小孩趁亂偷撿。

話說這樣的場面,四年前的我亦有拍攝,也曾被記者剪輯成為新聞。不過「新聞」終究是「新聞」,二、三天就會忘了!農糧署的解釋也只是「尊重市場機制」您看!今年的蒜頭與梅子也都是這樣,一切尊重市場機制。

擔任電子工程師的朋友雖然驚訝這樣的場面,不過卻對這樣的機制了然於心。因為台灣的科技業不也這樣層層代理、上下剝削。或者說,在市場全球化的競爭下,這樣的情形早已司空見慣、見怪不怪。

今天加工廠老闆不用一斤七、八元的龍眼價格壓榨農民,明天也會被零售通路商用一斤不到七十元的成品價格剝削。這句台詞好像就像電影《艋舺》:「今天你不弄死他,明天他就會弄死你」那樣熟悉啊!

您說,那我們就越過零售商,直接支持小農。然而小農的果園工作已是十分繁忙,若再加上一一接受訂單詢問,然後行銷販售,那可真謂忙上加忙。如此加總的時間成本,以及後續運費成本可能不比通路商具有競爭力,因此又得面對消費者討價換價,甚至自我降低價格、賠售出清。長久下來,不是放棄農業,便是更加壓榨土地、殘虐環境、剝削你我,朝向一個黑心商人的腳步邁進。諸此種種問題,《愛上便宜貨:追求折扣代價》亦有相關討論,誠心推薦各位。

2014年8月10日 星期日

2014.中元前夕:採收香蕉、鳳梨、火龍果及除草

最近假日忙著進行社區生態調查,平日則有三天陶藝課程,偶而還要與其他農村社區夥伴互相討論公共議題,生活很是忙碌充實。雖然如此,抽空還是要讀點農業相關讀物,例如《香蕉密碼》、《香蕉戰爭與公平貿易》等書。當然,偶而也要上山除草,順便巡視有無水果可以採收。

記得幾個月前,經歷野蜂叮咬頭皮和眼皮的經驗後,現在手拿柴刀除草的我都會戴上「防蜂網」避免危險,網罩的好處不只防蜂、防蚊,還能遮避飛沙走石與夏日驕陽


最近是香蕉、鳳梨及火龍果的盛產期,二週前採了十幾顆火龍果後,現在枝幹又萌生十來朵花苞,望著日漸成熟茁壯的柚子和龍眼,以及辛勤採蜜的蜂群,真是值得高興。只是每次生長的水果僅有十多顆而已,自給自足並與親友分享後所剩不多,根本不足販賣。

令人意外的是,好像已經有很多農民採收烘焙龍眼。據說那是為了趕緊上市,以作中元普渡鮮果禮品。可惜山上果園地形大多為陰涼谷地、日照不足,所以龍眼、柚子、柑橘等水果的生長速度較為緩慢,因此採收時節也會比附近居民晚上一、二個禮拜。此時的我,只能一邊除草一邊祈禱果實慢慢長大。






2014年8月4日 星期一

出窯了!第一次柴燒陶器出爐了。

家裡沒有拉胚機,因此每次拉胚都要到樹枝老師的長青陶坊才能練習。中斷將近十天沒有上課,這次一來就覺得自己好像又退回原點,找不到底部、厚薄無法控制的缺點又一一浮現。雖說每個人的程度進展不一,自己只要跟自己比就好。但是對照同學作品與自己經過師父修整後所留下的三個杯子,總是心虛!課後,還蒙師父贈送每個同學一人一袋芭樂,清甜軟脆。

雖然空閒偶有手作捏陶(5月6月),並且社區陶藝課程:陶板創作也正在進行,因此偶而總會安慰自己這也是認識陶土的過程,但是拉胚和捏陶的功夫完全不同。每個禮拜一堂拉胚實作根本不夠,無法變得更好。

近日,我們的作品終於在樹枝老師以及眾位師兄師姊的照顧下出爐了。聽前輩敘述,使用柴燒磚窯燒製陶器需經四天三夜不斷添加木柴、控制溫度,較軟的木材容易提昇溫度但不耐久燒,較硬的木柴如龍眼木、相思木、荔枝木則是耐久,但不易快速提昇溫度。另外,絕對不能使用建築工地廢棄骯髒的木材,因為那些灰塵會撒落陶器之上,影響陶器品質。

由於自己只個剛練習三個月的新手,因此先是觀摩學長姊如何工作,然後拍照,進而輪流接力搬運陶器。雖然磚窯已經停火降溫,但是陶器、墊擋磚板還是灼熱發燙,炙氣不斷從窯體深層竄出,因此沒一陣子就滿頭大汗,更別說在最底部搬運的師兄們出窯總是汗流浹背。此次我的柴燒作品共有10件,師父及部分師兄則有近百件之多!不過就師父後續轉述,他並不滿意這次作品,感覺此次成色不對。







以下是我的作品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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